34度開水

看著一旁的瓶瓶罐罐，花千骨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白子畫的確不死不傷，可是

    醉，那么多忘憂酒和夢死丹，足夠他睡上個幾百年了。

    以為自己永遠(yuǎn)離開的他，到底要多疲憊多心死如灰，才會接有這種深海長眠的本辦法

    來避？生無意，死無門，原來自己才是最殘忍的人。是她一手毀了他，如今，又怎么能

    夠再離開？

    心疼的撫摸白子畫如冰的面頰，用功力摧散那些夢死丹的藥力，忘憂酒的后勁卻遲遲

    無法退去。

    花千骨安靜的坐在他身邊守候著，凝望著，時而和糖寶說說話，時而側(cè)耳傾聽長留山

    上的熱鬧聲，直到整整一個月后白子畫才從醉夢中清醒。

    睜眼看見花千骨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依舊在做夢。這次傷疤沒有疼。胸口卻悶悶作

    痛。

    為什么要吵醒他呢？

    酒意尚未完全散去，他微微皺起眉頭，似有一些惱怒。淺淡消薄的嘴唇輕輕上挑，眸子時而閃閃發(fā)亮仿佛裝著整個天河，時而深邃如漆，眼神迷醉勾人。

    花千骨何曾見過他有這樣醉酒失態(tài)的時刻，冰冷中卻又十分撩人，仿佛初雪中那一點(diǎn)桃花，美得驚心動魄。花千骨大氣都不敢出，慌忙別開臉去。

    可是那人突然勾住了自己的下巴。

    “小骨，叫師父……”

    “師父……”只好乖乖由他。

    “乖，再叫……”

    “師父……”

    “再叫。”

    “師父……”

    ……

34度開水

反反復(fù)復(fù)叫了幾十遍，那人似乎仍未滿足，半瞇著眼睛十分享受的聽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喚他。

    “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

    半點(diǎn)都沒有不耐煩，花千骨一聲有一聲地叫著，每叫一聲，過去快了痛苦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就在心頭回現(xiàn)蕩漾。聲音從平淡到急促，從輕聲到呼喊，知道滿面淚痕……

    心頭那么多的愛，那么多的悔，隨著那一聲聲的師傅彌漫開。有的帶著委屈，有的帶著委屈，有的帶著疑問，有的帶著不甘，有的帶著憤恨，一聲聲似是傾訴似是詢問又似是發(fā)泄……

    看著她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白子畫的心仿佛被撕扯開又緊緊揉成一團(tuán)，再被挖了一個口子。他彎下腰一把將花千骨纖細(xì)脆弱的身體箍進(jìn)懷中，像是要把她捏碎了揉進(jìn)自己身體里面一般。一面撫著她的發(fā)，一面親吻她的額頭她的淚水。

    “我以為你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我答應(yīng)過師傅，再也不離開。”雖然哪時她還沒恢復(fù)記憶，但是說話也是算數(shù)的！她不要做妖神，不要做誰的新娘子，她什么也不要，寧愿永遠(yuǎn)只做絕情殿上還有云山之中，他上慈下孝的好徒兒。

    白子畫捧著她的臉，欣喜得看著她，沒有遲疑地，吻住了她的唇，輾轉(zhuǎn)反復(fù)，**至深。

    花千骨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喜極而泣，緊緊環(huán)繞住他，笨拙回應(yīng)。

    師傅的唇還是那樣冰冷，帶著一股忘憂酒的香氣，叫人熏然欲醉。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沉在水底的心仿佛正慢慢浮到半空，記憶中所有的一切都鑲著美妙的銀邊，曾有過的痛苦不甘還有執(zhí)著怨恨，通通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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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月見她這樣，心頭竟不由猛地一痛。

    “阿米托佛，施主你認(rèn)錯人了。”

    旁邊幾人聽花千骨這么一喊已是恍然大悟，幽若傻乎乎地笑著，還好師父不是要跟她搶和尚，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這些日子，用各種理由留下他，幾人慢慢相處，感情已經(jīng)很深了。

    花千骨轉(zhuǎn)過頭望白子畫，白子畫微笑著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給予確認(rèn)，然后把她拎到一邊。

    “小骨，慢慢來，日子還長，別嚇壞了大師。”

    妖神邪惡的一面在建木上已焚化剔除，留下被花千骨教的單純善良的南無月。只是如今他性子頑固保守，又一心向佛，仿佛當(dāng)初的自己，幽若這丫頭，情關(guān)怕是難闖，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們怎么會來？”花千骨一次重見那么多熟悉面孔，心情號激動。

    幽若笑嘻嘻地抬腳把哼唧獸推到面前：“我今天百折不撓地又去闖云山，沒想到云山結(jié)界已破，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只找到哼唧獸。怕你們出事，它便帶著我們來尋你們了，沒想到居然就在長留山海底我眼皮子底下。”

    花千骨笑著點(diǎn)頭，把糖寶從耳朵里揪出來。

    “糖寶，別躲著了，出來見我跟你說的哼唧。還有，十一師兄也來了，你不想見見他嗎？”

    糖寶對地上那只小豬一樣的動物完全不感興趣，冷哼一聲，骨頭的愛是它一個人的，才不跟連說話都不會的妖怪分。再看看落十一，連哼都懶得哼了，直接鉆進(jìn)花千骨懷里。它不認(rèn)識他，不認(rèn)識那個為師命是從，阻止它救骨頭，還眼睜睜只會看著它被霓漫天欺負(fù)的臭男人！

    落十一被它瞪了一鼻子灰，剛第一眼看到時的喜悅激動頓時成了凄風(fēng)苦雨，那只蟲蟲討厭他了，為什么……

    花千骨將正在鬧別扭的它拎出來扔進(jìn)落十一掌心里。

    “糖寶，十一師兄是為了你才……你都知道就原諒他吧。十一師兄，糖寶以后就拜托你多多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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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十一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點(diǎn)頭，手里捧著糖寶跟捧著世上最貴重的寶貝似的，糖寶抱著他的手指就使勁一口咬下去，他也強(qiáng)忍著不吱聲，任憑發(fā)泄。

    火夕張揚(yáng)跋扈地笑著：“現(xiàn)在我們幾個終于又重新聚齊了！”

    清流和舞青蘿黯然搖頭：“只可惜朔風(fēng)和輕水不在了。”

    白子畫道：“輕水與軒轅朗有三世姻緣，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人世間過得很幸福，不必掛念。”

    花千骨點(diǎn)頭：“朔風(fēng)我之前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再過個百余年，說不定就能見到他了。”

    感覺到又有人來，白子畫已知是誰，對花千骨道：“小骨，以后有很多機(jī)會再聚，我們先回云山去吧。”

    幽若一把拉住白子畫：“尊上，不要再回去了，求你回絕情殿吧，長留三尊缺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行啊！”最重要的是她這個掌門當(dāng)?shù)煤贸粤Γ?br />
    火夕他們也連忙幫腔：“尊上，你和千骨就回來吧，師伯和師父他們很想念你，絕情殿總是空蕩蕩的，師伯常常一個人會獨(dú)自上去打掃，一坐就是一整天，你難道還是不能原諒他，原諒我們嗎？”

    白子畫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上方，來的正是摩嚴(yán)和笙簫默。

    “我說今天長留海底怎么這么吵鬧，原來是師兄回來了啊，怎么在這下沒蹲著，都到家門口了，不回去坐坐？”笙簫默看著白子畫，還有已經(jīng)回復(fù)記憶卻選擇放下一切已久愿意留在他身邊的花千骨，心頭大大地松一口氣，這些年他不知道跟白子畫提過多少次讓他帶著小骨回絕情殿了，大師兄已經(jīng)后悔知錯，他卻始終不肯。也不知道是沒辦法原諒大師兄的一次場用心設(shè)計，還是沒辦法原諒自己為了長留親手殺了花千骨。

    摩嚴(yán)經(jīng)過這些年，容貌蒼松了許多，也少了積分冷酷。竹染的死給他帶來了太大打擊，鬢角一時竟添了幾根白發(fā)。世事就是如此可笑，天道輪回，過去消逝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真正魂飛魄散，再也回不來的，卻竟只有竹染一個，那個傻孩子，從來都是自私自利的，卻沒想到竟然最后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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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骨看著他，想到竹染心頭也是不由酸澀難過，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改變一切，救了她一命，重新給了她回到師傅身邊機(jī)會的人，竟然是竹染……

    摩嚴(yán)看看白子畫，又看看花千骨，想勸白子畫留下，卻終究只擠出兩個字：“師弟……”

    白子畫自然明白，可是那一日長留山覆滅的幻象又在心頭閃過，之后便是他狠心又決絕刺入的軒轅劍……胸口猛一痛，幾乎不能站立。

    “師父……”花千骨牽著他的手，“我們回絕情殿去吧！”

    白子畫吃驚地看著花千骨，最應(yīng)該在意的人難道不是她嗎？自己為了長留一次次傷她，最后還殺了她啊！

    花千骨望著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師父，我們回去吧，長留山還有大家和我一樣需要你。絕情殿有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我很想念那個地方。而且好不容易找回了一切，我想和大家分分秒秒都在一起，不想分開太遠(yuǎn)。最重要的是，我想成為對師父而言最重要的人，但不是一切。師祖對你的囑托，你對長留和眾生的責(zé)任，這些都是不能推脫也不能被辜負(fù)的，不要因?yàn)槲叶x開放棄。長留是師父的家，是師父的根，也曾經(jīng)是師父的全部，過去的日子師父雖然也是一個人，但是從來都不會覺得孤獨(dú)，那是因?yàn)槟阌幸龅氖隆？墒窃谠粕降倪@些年，你卻沒有一天真正快樂過。我知道師父一直掛心著這里的，不然你不會選擇到長留山海底來借安眠逃避。師父，我們回去吧，愛與大義是可以兩全的。小骨想知道今年絕情殿的桃花開得好不好……”

    白子畫緊緊握住她的手，一時再也說不出話來。很久很久，終于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她都可以，他又怎么會放不下。

    所有人都只差沒歡呼起來，連摩嚴(yán)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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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趕快回去吧，今天是長留的沐劍節(jié)。正好一起回去慶祝，為這次的團(tuán)圓大吃一頓！”幽若興奮地摩拳擦掌，這幾年捉滾滾魚她可都是名列第一啊。

    眾人點(diǎn)頭，齊往上方飛去，花千骨卻突然腳下一滑。

    “小骨，怎么了？”白子畫緊張地看著她。

    “沒事，師父，我好累，你抱我吧。”

    幽若在一旁直擠眼睛，師傅好壞，才跟尊上和好，就學(xué)會撒嬌了。

    白子畫看了看周圍的人各個都在偷偷瞧他們，以前在人前他不是沒抱過她，但當(dāng)時心無他想并不覺得有什么，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樘拐\了自己的心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卻也絲毫沒有猶豫地將她橫抱了起來，隨眾人飛到長留大殿前。

    八千弟子正因?yàn)殂鍎?jié)開始，從掌門到世尊儒尊，甚至落十一火夕舞青蘿他們?nèi)紵o故失蹤，沒有人主持大局而有些亂糟糟的。這回竟見白子畫抱著花千骨一同回來，全場足足呆愣了幾秒，然后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幽若是所有人里笑得最開心的一個：“師父，你現(xiàn)在回來了，終于可以親自教我法術(shù)了！”

    “幽若……”

    花千骨看著她有些慚愧，她算不上是個好師傅，甚至從沒正式教導(dǎo)過她一天，卻總是讓她為自己操心，希望以后的日子可以慢慢彌補(bǔ)，可是只怕……

    眉間一縷憂慮，轉(zhuǎn)瞬卻又消散，她笑看著熟悉的長留山，笑看著漂浮半空的絕情殿，淚水模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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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弟子已跪倒一片，一聲聲“尊上”此起彼伏。

    幽若哈哈大笑：“尊上，你就重新?lián)伍L留掌門吧，這是眾望所歸啊，這些年長留被我糟蹋的不成樣子，盼望著你回來呢。”

    白子畫搖頭，從幽若這些年一直往云山跑，想盡了各種花招就可以知道，她堅韌又不服輸?shù)男宰樱欢梢园验L留掌管的很好。而且如今的長留比起以前的門規(guī)森嚴(yán)，刻板保守，更多了一分活力。十二閣的長老肯定被她這個小磨人精，搞得沒有辦法了吧。

    協(xié)同花千骨入座，接下來是盛大的沐劍節(jié)典禮，再之后是娛樂活動，眾人四處分散著比試嬉戲。

    花千骨玩了一會就開始?xì)獯跤酰χ梁沟溃骸按蠹乙黄鹑ソ^情殿吧，我燒拿手好菜給大家吃……”

    她希望絕情殿以后都熱熱鬧鬧的，所有人都可以隨便去。白子畫明白她的意思，輕輕點(diǎn)頭。

    于是一大推人，還有無數(shù)新老弟子全都興奮的一窩蜂的擁向向往已久，傳說中的絕情殿。

    看著依舊未變的景物，一切恍如隔日。白子畫輕拍著她的頭：“不要哭……”

    花千骨連忙擦掉眼淚，是啊，今天是這些年最開心的日子，怎么總是掉眼淚呢！卷起衣袖，開始在廚房里忙活，幽若她們一堆人拼命擠著要進(jìn)去幫忙，很快一盆盆的菜肴新鮮出鍋。

    夜里，小溪邊，桃花樹下，篝火燃地熊熊的。

    花千骨覺得今天一天發(fā)出的笑聲，比自從師父中毒那一日起之后這些年所有日子里笑得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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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旁邊幽若正努力教唆小月喝酒吃肉，還趁著酒意對人家上下其手，嚇得小月一個勁地阿米托佛。小溪邊火氣和舞青蘿正看著月亮你依我儂，但偶爾也會傳來兩聲火夕被擰住耳朵的慘叫。而落十一則趴在草地上和糖寶說話，糖寶翻著白眼吃著落十一獻(xiàn)寶一樣給的桃子，卻還老拿屁股對著人家。

    摩嚴(yán)安靜地喝酒，看著周圍的重多弟子，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溫和慈愛。笙簫默慵懶地倚在桃樹下，已經(jīng)微醺得開始打起盹來。

    花千骨抿嘴一笑，眼前完美的一切泛著溫馨的淡黃色光暈，然后慢慢模糊開，仿佛有一層水波在表面上蕩漾，金光閃閃。

    清流走到她身邊遞來一杯酒，勸她也喝一點(diǎn)，她微笑著伸出手去，卻沒想到手指從酒杯側(cè)邊滑過沒有接到，五彩的琉璃杯咣的一聲在地上摔個粉碎。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眾人都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花千骨慌忙彎下腰去拾碎片，手指卻不小心被割破。

    身旁一人著急地將她拉到一邊，她連忙擺手：“我沒事的，清流。”

    那人身子僵住：“我是十一。”

    花千骨抬頭看，四周越來越模糊，連輪廓都慢慢不見，只剩下色塊，不由搖頭輕笑。

    幽若驚恐的握住她的雙手：“師父！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花千骨安慰的拍她的頭：“我沒事，只是有點(diǎn)頭暈。”

    白子畫靜靜地看著她，心里已明白。經(jīng)過這些年他和殺阡陌的努力，花千骨的魄雖健全，魂卻依舊混沌殘缺，所以魯鈍失意。就算是歸仙丹，也不能讓她魂魄都恢復(fù)如初，而只是把這些年他們加之于魄的努力都轉(zhuǎn)移到了魂。一得必有一失，雖恢復(fù)了記憶，但是身體方面必受損害。

    之前她覺得累，法力全失，無法御風(fēng)而飛。現(xiàn)在開始到眼睛看不見，接下來，便是失聰失語。而沒有法力對她，是再不可能靠內(nèi)里說話了……只能跟一個普通人的喪失五識的瞎子聾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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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別怕，不用花太多時間，師父一定會醫(yī)好你。”

    花千骨微笑著點(diǎn)頭，哪能事事圓滿，能夠再回到絕情殿，和他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她已了無遺憾。

    周圍的人圍了過來，糖寶在她耳中低聲細(xì)語，哼唧在她腳邊蹭來蹭去。白子畫從身后緊緊抱住她，像世上最堅實(shí)的城墻。

    “這一次，不會再像蠻荒上一樣留你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師父會一直守著你，從今往后，你的生命里只會有幸福快樂。所以別怕，哪怕聽不到看不到說不出來了，只要用心去感覺，師父一直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

    花千骨鼻子一酸，拼命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面對著白子畫，剎那間仿佛有閃電將夜空照亮，讓她將那張滿是溫柔堅定的臉看了個清清楚楚。

    “我從來都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幸福，可是我相信你，師父，我……”

    她努力想要說出那句一次次被他阻止的話，她愛他的話。可是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嗓子已再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著，她知道他一定能聽見！

    世界也慢慢安靜了下來，萬籟俱寂，然而隱約中，方才的歡歌笑語似乎人仍未退去，和著宮鈴聲，還有白子畫的溫柔話語，在耳邊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