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舞月光

我抱著依舊哇哇大哭的兒子也哭泣起來，兒子看見我哭了，反而停止了哭泣，用他那還含著眼淚的眼睛盯著我問：媽媽你怎么了？我說媽媽沒事，就是有點頭疼，所以就哭了。兒子說，不是的，你和爸爸吵架了！聽見兒子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么嚴重的錯誤，怎么可以在兒子面前摔玩具和賤男吵架呢？我簡直糊涂！糊涂 啊！我們總以為孩子很小，不懂事，而且記憶力很差很容易忘記一些事情，但是事實上并不是如此，孩子即使很大了都能夠清楚的記得小時候發生過的記憶很深刻的事情，尤其是家庭暴力事件。我摔玩具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我兒子都還記得，去年還在玩類似玩具的時候無意的對我媽媽提起過他記得小時候媽媽摔過他的玩具，和爸爸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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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男看了看我，見我沒有說話便接著說，她是什么都不如你，但是她讓我有了一種久違的被需求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只覺得真心好笑，被需求感？哈哈，裝個小鳥依人的樣子躲在你身后嗎？賤男這時卻笑了，說：我還記得讀書的時候，你常常在圖書館給我打電話，有時候說書太重了，有時候說太晚了回寢室害怕，有時候說看累了要我背你回去，那個時候的我，也許在踢球，也許在和同學聯機游戲，我也有說不想來的時候，但是你每次都是任性的命令我必須立刻馬上現在就來，我氣喘吁吁的跑到圖書館，你嘟著的嘴會馬 上變為甜甜的笑，和我撒嬌說真的累了嘛。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再任性也是那么的可愛，覺得你是真心的需要我，我如果不來，你會哭會生氣會傷心。
每次你生病，不肯自己吃藥，我打電話給你室友監督你吃藥，你說不是我喂你吃藥你就不吃，那個時候我拿 你沒辦法也氣你但是我真的很愛你。你不寫論文，威脅我說不幫你寫你就不畢業，畢業后我要留學你雖然狠心的說要和我分手但是轉身卻一個人哭了，我知道，你需要我，你任性嬌蠻，都是因為離不開我，你需要我。工作以后，你開始越來越忙，但是你還是會和我一起規劃著我們的未來，你的未來里，是有我的未來。慢慢的你就開始變了，你變得越來越堅強，不再是那個拉著我的手嘟著嘴在我面前發著牢騷跳著喊怎么 辦嘛怎么辦嘛的小女生，你和我說的話越來越少，但卻以家丑不能外揚要求我不能向朋友傾訴任何關于家庭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事無巨細都是你在安排，你要么對我不聞不問，要么對我捕風作影，我做的任何事情你說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
甚至兒子在哪里生活，以后在哪里讀書，你對我說的時候都只是告訴我一個結果而已。你的脾氣也越來越大，曾經的一個擁抱就可以換回你的笑容，而現在呢，無論我怎么抱你，你都會推開我。我開始覺得自己是你的負擔，你不再需要我了，不再愛我了，沒有我，你一樣的會活得很好，甚至我深信不疑的認為你絕對不會自暴自棄，你有鷹的翅膀，怎會舍棄藍天在低空盤旋？你覺得我不思進取，安于現狀，你沒有說，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但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一個人穩定一個人闖蕩，是你選擇和決定的現在，我從那個時 候就開始服從。而她，讓我覺得自己于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她需要我！至今，我都沒有讓她再來我們這個城市，她說，她等我的電話，她聽我的話，她只相信我說的只聽我說的。我對于她而言，就如你對我而言。縱然我知道她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卻愿意給她機會，讓她慢慢的成長，想陪她一起慢慢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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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男說的這些話，字字刻在我心里，是啊，我自己認為自己再好有什么用，都說要對癥下藥，我所認為的這些好，賤男根本就不在乎，而賤男在乎的，我卻慢慢的在消失。眼淚一直在我眼眶里打轉，但是我卻已經不想在賤男面前哭出來，即使我哭，也不會讓賤男覺得我是真心的需要他，即使我也需要他，賤男也會覺得賤三更加的需要他。好吧，既然我這么強，我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賤男你相信，我自己亦相信自己。我微微的坐起身，用手撓了撓眉毛和額頭，其實是想轉移注意力不要讓眼淚滑落下來。
我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對賤男說，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她連一個月都等不了嗎？我畢竟和你在一起了快十年，我們之間有兒子，就這么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肯給兒子嗎？賤男說，我知道她今天打電話來是為什么，她也曾對我說過，既然要離婚，何苦非要用一個月來做期限，但是我也對她說過，這也是我愿意的，她很聽我的話，所以也沒有再說什么。今天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給我打電話，不過你放心，我會和你和兒子好好生活完這一個月的。我站起身來，對賤男說，好，我知道了。進了臥室，看見放在床邊的手機有提示，賤 三發來的一條短信：依舊是叫我姐姐，說既然決定要離婚，為什么非得定一個月后離婚，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的離婚呢？
我笑著退出信息框，不想與賤三有任何爭辯，我依舊認為她不配我對她說只字片語，這么多年的感情，說放下就真的可以輕松地放下嗎？我已很努力的想成全你們，但是這個成全，靠的是我對賤男的那份情，既然緣到盡頭了，情散了，我也想為這段感情劃上干干脆脆的句號而不是糊里糊涂模棱兩可的問號，更加不是未完待續的省略號。對于你賤三，我無須給你任何顏面與情面，你沒資格向我要求也不配向我要求這些。而我與賤男之間的事，我更無須向你有所交代。我輕輕的放下手機，上床抱著兒子，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兒子的 額頭，耳邊又想起了剛才賤男說的那番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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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更新……. 孩子在情緒低落或者突然換了環境的時候一般很容易生病，兒子也不例外，無緣無故的就發燒了。那天應該算是我和賤男第一次自己照顧生病的兒子，兒子半夜踢被子，而且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個精光，連小內褲都脫掉了，等我醒了摸他的時候，他渾身已經很燙了。當時的我嚇了一跳，瞬間睡意全無，我一下坐起來打開床頭的燈，兒子仍然還在睡，只是感覺得到他很不舒服，眉頭輕輕地皺著，時不 時會有嘆氣。我看了一下表，三點，下床去藥箱里找藥，路過客房的時候，聽見了賤男輕輕的呼嚕聲。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客房開了燈，我輕輕的叫賤男的名字，他那段時間的睡眠似乎很淺，他一下就醒了，紅著眼撐起上身問我：怎么了？我說兒子發燒了，我去找藥，你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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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賤男背對著對方，各自睡在床沿的一端。但是半夜我有醒來，卻發現，賤男的手臂依舊放在我的頭下，我們靠的很近。我下意識的挪了一下身體，翻身后，種種往事又涌上心頭。我本以為，我也曾幻想，日子就這么平靜的過下去該多好，不管走多遠的路有多辛苦，我們也一定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或許是前世就早已注定的，無論是孽緣還是良緣，冥冥之中早已有安排。
媽媽爸爸回來的第二晚，賤男進房間的時候，我已經睡下了，只是一直處于睡著與醒著的混沌狀態，那一段時間精神狀態非常的糟糕，我時常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夢中還是醒著，似乎是在做夢，但是我卻能清楚的感覺到我在做夢。似乎醒著，但是腦袋里的夢卻不受大腦控制。賤男依舊沒有開燈，摸索著進了房間后，去洗手間洗漱。這個時候，賤男放在斗柜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我還沒有睜眼，就聽見賤男從衛生間快速走出來，按掉了電話，但是電話那端的人也依舊堅持，電話幾秒鐘后又響了。
那時候的我，感覺就像正在吃一頓渴望已久的大餐突然被一只闖進來的瘋狗給攪亂了一般，特別的暴躁易怒，無名之火一觸即發。賤男依舊按下了電話，這時候的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翻身從床上爬起來，又害怕吵醒了隔壁房間的父母，心里憤怒的熊熊大火燒得我想發飆，但卻依然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和聲調，低聲對賤男吼：她是不是瘋了啊，周末白天打電話還不夠，現在半夜都還要打電話了？賤男說，我把手機關了就是，你睡吧！我捏著賤男的胳膊，我的指甲都已經掐進了賤男胳膊上的肉里，我看見賤男皺了下 眉頭，用他另外一只手撥開了我的手，對我說，我不接，我關電話！

我另一只手快速的從斗柜上拿起賤男的電話怪聲怪氣的對賤男說道：她以為我真的好欺負是吧，我不理她她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我現在還沒離婚呢！她就這么迫不及待了，我還就要告訴她，我偏不離婚了，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反正也生了兒子了，我就陪你們耗著，那個賤人不是跟定你了嗎，我看她有多大的本事給你生野種！賤男看見我要發飆了，想來拖我的手機，我推開賤男說，你滾遠點，今天我一定得打這個電話。賤男說，你何必呢，這又是何必呢，就像你說的好說好散不行嗎？
我說我想好說好散，你們給我機會了嗎，給了嗎？賤男見我聲音越來越大，拉著我說，你冷靜點冷靜點，你不怕把媽媽爸爸和兒子吵醒嗎？你怎么變成這樣了？我聽見賤男這句話，猶如在火上生生的澆了一瓢油，我還真的提高了聲音對賤男吼，你現在怕我父母聽見了？你那天回來跪這道歉才幾天呀，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拜你們這對狗男女所賜。你怕兒子聽見？離婚了，我就是要告訴兒子你的所作所為，告訴你背叛我們，拋妻棄子和一個賤三在一起。我要讓兒子恨你一輩子，也要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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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男也吼起來說：你瘋了！我沒有理會賤男，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開始撥電話，賤男看見了過來拖電話說：你別鬧了行不行，我說不行，今天這個電話我打定了，我還非打不可了！賤男說，好，你打，你要是非得這樣，我無話可說，但是你打了這個電話，我們就真的永遠結束了，我馬上就會走，再也不回來了。我說，好，你有多遠滾多遠！

賤男放開了抓著我的手，轉身背對著我，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了他的表情，有無奈也有憤怒。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有心情去管賤男是什么心情，總之，我心情極度的不好，我不發泄出來我就要瘋，我寧愿你瘋了也不想我自己瘋了。何況，這半夜三經的是我想鬧的嗎，是我愿意鬧的嘛！我轉身坐在床上，用賤男的電話撥通了賤三的電話，賤三很快就接了。那邊傳來一聲柔弱的感覺很委屈的聲音，喂，你睡了嗎？我一聽火就更大了，對著電話吼，你知道現在幾點鐘了嗎？你不睡覺我還想睡覺呢！你精神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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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接著說呢，賤三聽見是我的聲音，那態度是一百八十度轉彎，竟然插我話說，你這是何必呢，既然同意要離婚為什么還要搞這些名堂？爽快點離了不就行了？我對賤三說：xj，你搞清楚，你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身份嗎？你說這些話還知不知道廉恥二字怎么寫啊，你讀書少，父母也沒教好，不怪你，但是你現在…….我話還沒有說完呢，賤男就過來把我手里的電話拿過去了，對著電話說了句，喂！我愣在床上還沒反應過來呢，賤男就用他那血紅的眼睛盯著我，一直盯著我，然后我就聽見賤男對著 電話說，你別哭了，我等會就走了，你在網上等我。當時我就懵了，這賤三怎么的就哭了呢！該哭的那個不是我嗎？我都還沒有哭，她哭什么勁啊！再說了，我又說了什么了，我說的不都是一些事實嗎，賤三就哭了？

賤男掛了電話，用我完全陌生的眼神盯著我對我說：我走了，再也不會來了，你什么時候到民政局門口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然后轉身就準備走。我突然一下回過神來，突然想起了什么，想問什么但是也沒有說出口。我對著正在換衣服的賤男說，走，你當這里是旅館呀，就算是旅館，也得把帳算清了才能出這個門！賤男停止了穿衣服的動作，看著我問，你還想干什么？我說干什么，就算要離婚，光拿結婚證能離婚嗎？把離婚協議給我寫了你才能走，你別怪我無情，我本想和你好說好散的，你竟然為了那個賤人要拋棄我和 兒子，是你自己選的，你以后后悔了你也跪著走完你自己選的路！
我說這句話可能刺痛了賤男，賤男盯著我好一會才叫著我的名字恨恨的說：你從來都以為你永遠是對的，而無論我做什么說什么都是錯的，我不成熟嘛，我說話做事欠考慮嘛，但是今天我就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后悔選擇她，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絕對不會改變一分一毫。我要向你證明，你才會后悔，我要過得好好的向你證明，我是對的，是你，錯了！賤男說的字一個一個的像釘子一樣釘在了我心里，拔了釘子，依然有一個很深的洞在那里，即使時間撫平了那個洞，卻永遠有一個丑陋的疤痕無法抹滅。就如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我 和賤男，真的是回不去了，就連我想要的句號，也不能圓滿的畫下。
賤男說的那些話像釘子般扎得我心里全是傷痕，我仿佛看見賤男和賤三用錘子和釘子不停的在我的心臟上打洞，而我拿著OK綁不停的補著冒著血的傷口，滿頭大汗，卻依然于事無補，只能看著自己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而賤男和賤三相擁而笑，他們的笑聲是那樣的刺耳，甚至淹沒了我絕望的哭聲。賤男的一聲“紙在哪里？”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白紙，忍住心里的疼心里的不甘或者是那似有非有的留戀，裝出高傲的樣子對賤男說：你是過錯方，如果想我痛快的離婚，你凈身出戶，兒子也歸我！賤 男本已經提筆寫下離婚協議的手突然停止了，抬起頭來皺著眉頭反問我：你說什么？